脚。
她借此酒意,装作确实是喝多了,大脑不清醒。
“周倦,我回不去了。”
她藏在风衣下的手紧紧抓着长椅的卡槽,含糊着说。
其实心里是清明的。
她在试探,试探周倦的底线究竟在哪。
他沉默着没说话。
于是自己又复述了一遍,“我怎么回去啊?”
可当他半跪在地上,语气无奈地说要背她的时候,她承认自己的心口像是落了一拍,有着片刻的怔愣。
她的心里在摇摆,压在心中的那杆天枰已经有所倾斜了。
最终,她趴在了他的脊背上。
清冷的路灯散落在他的脸上,自己的脑袋搁置在他的肩窝。周围很安静,没什么人来往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抚上了他的喉结。
“别闹。”
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,她暗自在心中嗤鼻,可是还是收回了手。
“周倦,你是不是喝酒了?”
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酒精上头,将过错归咎在他的身上,好似这样就能为刚才失控的行为开脱。
可是除了酒精,她还闻到烟味,在酒精的挥发下,香烟的味道就显得没那么重了。
她还是忍不住将以前叮嘱过的话又重新拉出来说了一遍,没想过要他有所回答。
蒋意说自己其实是个甜妹,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称呼。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向周倦说了,不知道他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态度。
大概会很惊讶吧。
明明在几个月前,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得要命。
放了那么多狠话的人,最终会趴在他的肩头,告诉他说:其实自己是个甜妹。
他回“嗯。”的那刻,究竟是真的这样觉得,还是敷衍居多呢?
有一瞬,她真的好想问他,当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?
玩玩而已,是真的没有感情吗?
可是,自己还是没问。
反而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,“我说我高中的时候,就喜欢你了。”
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,概括了二零一二年,热烈而盛大的暗恋。
可是周倦没说话。
她想,如果当时他在自己说下那句话后,追问自己。
也许,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。
从此年少时的暗恋,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心事了。
他将自己送回家,跑下去买那些醒酒药,醒酒茶,治头疼的药……
灯光下,他的额头似乎还覆着一层薄汗。
究竟是有多急呢?
她想。
呼吸微乱。
她听见自己说,“周倦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那一刻,她情感的天枰已经彻底倾斜。
闭着眼睛趴在他的肩膀上时,明明脑袋已经昏昏沉沉。
很累,想睡觉了。
可是还是忍不住在想。
她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,即便有时候的行为虽然看起来和十几岁时一样幼稚。
可是,却再也没法以从前的思维去看待问题了。
夜深人静之时,她忍不住去想,去考虑许多从前连规划都没规划好的事情。
之前去大西北采风找素材时,张雅时不时就打电话,让自己催促岑风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。
毕竟,事业已经渐渐发展进入正轨。之后,就该考虑成家的事。
她偶尔也会在自己的耳朵跟前说,谁谁谁家的姑娘结婚了,谁谁谁家又抱了大胖孙了。
虽然自己有时候总喜欢跟她打马虎,话是耳朵左边进,右边出。
但是,话从心头过,不会不想。
今年已经是自己大学毕业的第三个年头,高中毕业的第七个年头,喜欢周倦的第九个年头。
可,人的一生又是由多少个九年构成的呢?
这个问题,谁也给不出答案。
希望,你不要让我失望。
周倦。
迷迷糊糊中,她如此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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