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三十九章九连环_帝台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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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宫无人不知,何况还是看管车驾进出的内侍,何种品级用何种颜色,该比自己的姓氏更为清楚。毕竟这颜色错上一回便是杀头的重罪,姓氏什么的,谁知道下辈子还是不是这个。

  九嫔仪仗随侍者二叁十人,七手八脚将两个小厮擒住,赵文龄踏下脚凳,五尾凤冠熠熠生辉:“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修仪,你们可瞧仔细了。”

  两人吓得脸色煞白,不知哪里出了差错,分明上头只说今日有一位裴参军夫人前来,还未必走北门,若是来了便支去东阁,他们务必守着不放半只苍蝇入内,谁想来了一位修仪娘娘。

  掌事太监甩着鞭子走近几步,这二人没见过此等阵仗,胆子小,一五一十都招了,道是金明门洒扫的小太监,白家六爷给了银钱,让他们守在西苑的别院,为宋阅和宸妃娘娘望风。

  白家……宋阅……

  赵文龄细细一想,大惊失色,顾不得姐妹相见的正事,拎起裙摆就往内院跑。

  赵宋二家沾亲带故,背地里不免暗暗比较。东楚之时,赵家虽有帝师名号,但论朝中门生、天下桃李,宋家首屈一指,风头无二;大齐开国,宋老爷子誓做旧臣,不事二主,宋氏一脉远离朝堂,赵家后来居上,成了最受新帝器重的旧楚世家。

  如今五年过去,宋家老爷子驾鹤仙游,宋家也换了新一任掌门人,眼见赵家炙手可热,难免憋着一口气,不仅拉下脸,请求赵家提携宋家子弟入仕,还想尽办法请出归隐终南山的宋阅。

  据说当年归隐并非宋阅本意,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拦在门前,死活不许宋阅入宫面圣,还备下写休书的笔墨,说什么“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,古今之公行也。子不反亲,臣不逆君,元夷之通义也”,怎能为了一个女子与君上相争,断送前程,为族人招致祸端。

  宋阅到底未能入宫,却也不肯写休书,辞了太常卿的职务,隐居终南山。

  十年,任凭山下风云变幻,世人怀名利之心请而又请,他悉数谢绝;宋家老爷子弥留之际,差人送了继任家主的绝笔信,他也只回一句“不必”。

  如此高风亮节却被勋国公白继禺请动,还献上一篇歌功颂德的《骊山赋》,赵文龄初次听闻,只觉如今编瞎话的人,自己不要脑子就罢了,以为旁人也没有脑子。

  篝火宴“青青”“煌煌”之争,嫔妃席位安置后殿,隔着十二折的绢素曲屏,赵文龄听得胆战心惊。

  果真是白继禺,果真是《骊山赋》,果真是为了……

  南婉青。

  赵文龄自然想到,宋家脱离东楚旧族多年,独立派系之外,如今有心入朝,风头虽弱根基毕竟还是深厚,于白家而言,确是一枚趁手的棋子。宋家昔日辉煌,如何甘心并入东楚一派屈居末位,因此与白家一拍即合,并不难猜。

  想来白继禺说动宋阅的筹码,便是南婉青。

  “说是白家的六爷,给了几锭金子,让我俩守着,宸妃娘娘和宋阅在里头说话,千万不许放人进去。”

  听了那两个小厮的回话,赵文龄才知早前全数猜错。

  白继禺看中的棋子岂是宋家,是宋阅。

  白家一向同宇文序面和心不和,宇文序多次借东楚世家之手打压汪白一党,若说朝堂是不见硝烟的战场,南婉青便是东楚一派高扬的旗帜。这面旗帜一日不倒,天下之主一日挡在东楚世家阵前;而只要宇文序依然器重东楚世家,南婉青便不会倒。

  一损俱损,一荣俱荣。

  可若是南婉青私会宋阅……

  莫说规矩森严的皇家,就是寻常百姓家,也是足以供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论半辈子的闲话。

  更何况宋阅身份特殊,天下皆知,南婉青入宫前的丈夫,宋家虽不属东楚一派,追本溯源仍是东楚旧臣,如此一来,便是东楚世家与宸妃娘娘,硬将绿帽子往宇文序的头上戴。

  天家威严岂容冒犯,倘若闹开,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赵文龄不要命一般赶来,跑得凤冠倾斜,上气不接下气,仍是晚了一步。

  汗珠滑落微微泛红的脸颊,宛如晨露滑落绯色蕙兰,滴答滴答,石砖绽开几点水花。

  “你想救他?”南婉青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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