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,也不失幸福一生。可怕的就是不上不下,不进不出,如林狮驼这般,一生立于槛上,心悬半空,悠悠荡荡,连根都没有,又何谈安稳?”
他一下说了许多,众人皆有些发懵。
东陵的文化与江国差异较大,所以沈青阮的观点时常会新颖到让人应接不暇。
便如此刻,其言论中的某些观点已经触及到江国大道安身立命的根本。对“教化”二字的否定,对追逐“前程”的鄙夷,以及“功名利禄”四字的刁钻,实在有些口诛笔伐,骂人不见脏的狠辣。
可他说的偏又很有道理,让人难以反驳。一时间,室内陷入了沉思。
凌萧往日里也听过他不少奇谈,却哪一次也没有今日来得深刻。或许是这番言论揪出了他心中潜藏多时的怪念头吧,又或许,是这些简单又狠厉的字眼碰巧解答了他心中多年的疑惑。
“童真......”他在口中轻轻念了一遍,忽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之人。
“但若一个人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是完全放开的,没有教化,没有束缚,那要如何确认此人可能的走向,整个社会又要如何来约束呢?”他看着沈青阮问道。
沈青阮转过身来,看着他道:“世子所言,乃是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’。但规矩并不等同于教化。规矩是法度,也是一个人生存于某一特定文化中,所需怀有的基本道德。譬如不可谋财害命,不可偷盗,不可辱骂父母,等等。如若违反这些规矩,上有刑法昭昭,下有黎民唾骂,其本心亦难安。而教化则不同,它侧重的是人的思想。一个本该拥有无上自由的至宝,却在日复一日的教化中被打磨圆润,变得‘中规中矩’。如此一来,整个社会的确得以约束,可人心也戴上了不可摘除的枷锁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,实已不可称之为人,与圈养的牲畜何异?”
话音刚落,四周一片抽气之声。此番言论实在过于骇人听闻,众人只觉得灵魂深处的铁链在“铮铮”作响。
凌萧却会心一笑,接着又道:“然法度易立,道德难成。若非经过日复一日的教化,道德二字如何深入人心?”
沈青阮遥遥望着他,目光变得认真起来:“教化有用,然度在何处?道德高尚,却又是谁的道德?一个人如何确认自己所教之物的正确?尚不知何为世,便妄言出入;己身尚识世不明,便妄言教化,岂非太过托大?”
“有理。”凌萧点点头,又问:“但人并非生来便学富五车、洞察世事,总要有人牵引,有人指点。依你所言,世上怕是无人敢自言明世。可倘若如此,万千幼童又该如何识世明理?一味放任不管吗?”
沈青阮静静地看着他,道:“世子是在与我抬杠吗?在下所言乃是‘教化’,并非真正意义上的‘教育’或是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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