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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均收起这孤零零的最后一根桃木钉，换上一根玄木钉，精准地打在偏离穴位一点点的地方。
暮雨的声带果然停止了震动，在四只诡异惊异而恐惧的目光下，如同一只开口的气球那样瘪了下去。
大局已定。
蛞蝓颤抖着瘫软下去，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。
“开个手电。”宋均说。
暄白的光芒照亮了暮雨惨不忍睹的身躯，一只红眼睛老鼠飞快地窜过灌木丛，消失了。
“拎好了。”宋均对无面吩咐道。
他扒开暮雨空荡荡的腹腔，露出那两排尖利的肋骨，转向无所事事的独眼。
“把这些都掰下来。”他说，“一根都别给我剩。”
丧魂一级去搞丧魂四级的肋骨不可能，但是丧魂三级可以。
独眼连忙跑过来开工，宋均则用桃木匕首，把这只丧魂的身体剖了个遍。
暮雨的大脑长在腹腔，诡心则长在眼眶后，头骨里。
他把两粒眼球和一颗大脑全部处理完毕，这才钻进暮雨的地堡，搜查这所阴宅。
地堡是往下挖的，这碉堡相当于玄关，后面还有一片很大的空间，尸臭弥散。
宋均找到存放棺材的卧室，扒拉出两套属于暮雨的衣服和暮雨的手机。
石桌上有一张规则纸，宋均折进口袋，又将棺材收进手镯。
他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没有遗漏之后爬出狗洞，把棺材板扔在地上，买了块白布。
四只诡异抬着棺材板的四角走出树丛，飘荡的白布下，是暮雨先生干瘪的躯体。
宋均抬手刷开门禁。
蛞蝓的触手点着棺材板，轻飘飘地警告道：“都看好了，这就是叛逃的下场！”
另一边，粉色绸缎尖头鞋踩断了地上的枯枝，鞋面上，两颗毛绒绒的圆球调皮地晃动着。
灰白的手拎起身上华贵的粉色睡袍，一道温柔的女声响彻树林。
“暮雨？你刚刚在喊什么？”
“真是的，我在睡觉呢。本来我不想来，可是你一吵，我就再也睡不着啦。”
尖头鞋停在已然面目全非的土包前，空气安静了一会儿。
灰白的脚背踮着，绷出一个优雅的弧度。
女诡轻轻哼起歌，挨个踩过土包旁边四种不同的脚印，绕过那片散发着异味的黏液。
“哎呀，暮雨。”她的语气有点遗憾，“你怎么会被那五个家伙打成这个样子？真是的。居然……”
女诡低下头，看着那两排整整齐齐的脚印，皱起眉毛。
她踮着脚尖，沿着印痕，用一种怪异僵直的姿势朝屠宰场走去。
“这群孩子真是，在离我房子这么近的地方做了坏事，还不知道清理一下现场。”
……
宋均把暮雨先生的躯体和楼上的异碎叠放在一起钉进棺材，锁在别墅东北方的储物间。
“你们回去休息吧。”他说，看了看窗外熹微的晨光。
无面诡恭敬地弯腰：“大哥，暮雨死了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朝云女士是丧魂五级。如果她发现的话，您……”
无面诡吞了吞口水：“您有什么计划？”
宋均捧着今夜的第三杯浓茶，感觉有点疲累。
“今天别杀肉畜，听我指挥。”
他平静地闭上眼睛：“树丛外面那座房子，是朝云的吧？”
“灯亮着，她还没睡。”
“暮雨叫那么大声，该听到的，早就听到了。你慌什么？”
无面诡真的慌了。
“大哥，那……我们的阴寿……？”
宋均眨了眨眼睛：“不是说了吗？让你们别杀肉畜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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