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从里间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开外的面色阴沉的男人。他向李晓华招手，让他过去。

　　“你就是李君？不错嘛！一个人带了那么多客人给我。我们谈谈吧！”

　　李晓华兴奋极了，但假装镇定，笑着恭维他。

　　“哪里哪里！谢谢夸奖！是你的店很有特色！”

　　李晓华在日本学到的获得成功的诀窍之一，就是懂得向别人低头。按着李晓华本来的个性，这样做实在有些勉为其难。但是中国人的传统是外圆内方，而且，以他在歌舞伎町快一年摸索出的经验，和日本人打交道时，如果不保持低调，什么事情都很难办。只要稍稍低低头，对方的态度就会完全不一样。

　　因此，他觉得要想在日本生存，就要实际一点，首先把面子丢在一边。

　　李晓华并不是说只要表面低头，就可以得到当地人的信任。实际上他也可以当面一套，背后一套。但他不想做一锤子买卖的事。

　　李晓华向别人鞠躬、打招呼时，确实是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。但渐渐的他感悟到，保持低调、谦虚谨慎实际上也应该是一个人起码的做人原则。

　　于是，店老板在那天和李晓华达成了协议：每拉来一位客人，分得五百日元。这是他当时可以拿到手的回扣额度。当时李晓华已经相当满意了。因为这之前，客人中有的会付小费，有的则用一些实物代替小费，比如用啤酒什么的作为替代，还有些吝啬的仅仅说声谢谢就扬长而去。由于依靠小费无法保证稳定的收入，李晓华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真诚与店老板签订合作协议。

　　当他与店老板达成协议后，只要带去客人就会有相应的报酬！这就更加坚定了他以“引路人”为职业的信心。

　　有了稳定的收入，李晓华越干越起劲。除了华人，只要外国人他都会上前打招呼。一连几天，他都给“T”舞场带去了二三十名客人。那个阴沉着脸的老板开始对李晓华露出笑容，给他的提成也直线上涨。每张票由过去的五百日元上升到一两千日元的提成。

　　渐渐的，他就用这样的方式与多个风俗店签下协定。这些店有各种形式的。从最初的脱衣舞场，到粉红色沙龙、性感澡堂、人妖俱乐部各类夜总会等色情场所，乃至酒店、舞厅、小饭馆，还包括专门经营黄色书刊、录像带的商店，贩卖成人性用品的商店等等。从90年代后期开始，又增加了中国人与韩国人开办的如同雨后春笋般的色情按摩店。这就使李晓华的收入更可观了。

　　即使这是一种不大体面的职业，李晓华也有自己坚持的原则，那就是不做欺骗同胞赚黑钱的不道德的事。他所选择的可以介绍的店铺，都是一些公认的“优良店”。他不断通过各种渠道获取“优良店”的信息，直到确信真的是“优良店”时，他才会和大家正式签约。在皮条客当中，有不少人都是谋划着里应外合、共同骗取客人钱财的勾当。而李晓华发誓，绝对不赚昧心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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