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药的用量，加速了她病情的严重程度，或者说，间接害死了她。阮姝，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顾艺瑟的声音像是漂浮在半空中，偏偏每个字都好清楚。
阮姝听到这里，已经觉得难以接受。
她想说：“顾艺瑟，这个道歉不该是你和我说，而是你的父亲对我的母亲说的。”
可是大概是悲伤到了极点，竟然彻底失语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阮姝的眼泪蓄在眶里，也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逞强，一直没有掉下来。
她想，她怀孕了，不能大喜大悲，对孩子不好。千军万马qj
对，她还有宝宝。她要保护好他。可是她又听见顾艺瑟说：“宋霁他是知情的。”
“可是他配合我父亲，一直在隐瞒你。阮姝，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，可是你们之间相处方式，真的很有问题”
致命一击，不外如是。
阮姝只觉得头晕目眩，心口梗住，一瞬间，呼吸都是奢侈。眼泪，终于重重地砸了下来，滴在木桌上，那样的重。
“宋霁他是知情的。”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，一直不停地重复。
他是知情的，这其中的含义实在是太过复杂。
什么叫，他是知情的？
阮姝还在忪怔，顾艺瑟已经从一侧的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。
“这里面，有司静姑姑的主治医生，提供的录音。”顾司静将东西递给她的时候，手在发抖。
她其实，也不确定自己这么做，是否正确。只是阮姝，她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吧
阮姝只是看着那支录音笔，半晌，将视线缓缓移到了外面。
雪景是真的很美。
她多希望，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她转过头的时候，还在家中，当一个懵懂无知，被自己的丈夫恣意宠爱的小妻子。
可是不行了。
有些事情，是真的回不去了。
宋霁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？这么大的事情，你怎么可以，瞒着我？
如果我今天不知道的话，你又打算瞒我到几时。
也许是她的面色太过难看，顾艺瑟一直在低声安慰着她。
阮姝一个字都听不见。
真的什么都听不见。
她在泪眼朦胧中，缓缓站了起来：“对不起，我想我要离开了。”
“等等我让司机送你。”顾艺瑟试图劝阻她：“阮姝，你不能一个人走。”
她微笑，笑意惨白，像是被抽走了生气：“不用了，这条路，我很熟。”
她终于成长了，只是代价好重，几乎叫人接受不了。
阮姝没有再和顾艺瑟说什么，人已经快要走到了门口。
酒馆的门突然被人打开。
阮姝抬起头，一瞬间落泪。
宋霁站在她的面前，玉质的面容，那样温雅好看的一张脸。他身上还有雪，落在发上。
阮姝听见他说：“婉婉，和我回去，你听话。”
突然好委屈。
宋霁，我还不够听话吗？
你喜欢的，我顺从。你不要的，我绝对不做。
可是你呢，你又对我做了什么。
这么大的事情，你究竟，是怎么忍心瞒着我？
心头是千言万语，可是话到嘴边，却是什么都没有了。
阮姝看着他，笑出了眼泪：“宋霁，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？”
你怎么舍得……这么对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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