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轻颤的抬了抬头，声音低低的“嗯”了声。
虽是只有一个单音节的发音，但是却是充斥着无尽的委屈，还带着好似即将哭出来的哽咽。
聂辰瞳仁震动的看他。
面前的人不过才十九岁。
因为常年父母良好的教导，让他极为的有礼貌，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。
可现在，这让无数人称赞的小少爷，脸上的笑容却是苦涩的。
漂亮的浅褐色眼眸，透露着不明显的痛楚。
那微微蹙着的眉，似是在强撑着让自己笑起来。
卷曲而浓密的睫毛，如努力冲破蝉蛹而出的脆弱蝴蝶一样，让人忍不住的怜惜，心疼。
聂辰喉结上下滚动，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，他竟是有些说不出来话。
一侧站着的李伯，眼中满是不赞同的望着聂辰。
穆小少爷才刚刚十九岁没多长的时间，距离家中出现变故的时间也还没有几个月。
为了他卧病在床的母亲，穆小少爷被迫长大。
不得不自己一个人独自撑起这所有的一切。
这些，也不是穆小少爷所导致的。
少爷这话，说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。
李伯的眼神，好似无形袭来，夺取氧气的冷空气，让聂辰的喉头有些发干。
他的血液几乎都在倒流，这种无端迎上来的心慌和不安，让聂辰罕见的出现了无措的情绪。
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，穆然却是再次勾起了笑：“少爷，您叫我过来，是想要我为您弹钢琴吗？”
“您”这个字样，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，直接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巨大屏障，彻底的隔绝开来了。
聂辰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，心底的慌张更甚。
少年脸上的笑，是毕恭毕敬的笑，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随意，以及大胆拍打在他膝盖上的无畏。
那双好看的眼眸，也没有其他的感情。
让聂辰心中很不舒服。
终究，只是声音低沉的“嗯”了声。
穆然维持着官方的笑容：“好的，少爷。有钢琴可以用吗？”
黑灰两色的办公室内，除了看起来就相当冷淡严肃的办公桌和沙发桌子之外，就没有别的东西。
这个样子，怎么可能演奏钢琴？
聂辰再次说不出话来了。
他实际上压根就不打算在办公室内搬来钢琴。
他叫他过来，就只是为了为难他而已……
聂辰眼皮微垂，心乱如麻的感觉，让他再也说不出刁难的话语。
聂辰转身，拿起桌子上的黑色手机，道：“钢琴忘记拿来了，我这就让人拿来。”
手机打开，聂辰编辑着短信发送了出去。
聂辰：三分钟内给我拿来一台钢琴。
白霜看着短信，笑了出来。
？？？总裁确定不是在为难她？！
聂辰：要最好的。
白霜磨磨蹭蹭的编辑着短信，总裁，我觉得您的要求有……
“叮咚——”
“尊敬的白霜女士，提醒您银行卡到账一千万。”
白霜：“！”
快速删除短信内容，重新编辑发送。
这次的回复，只用了零点零一秒。
白霜：好的总裁。
不到三分钟的时间，紧闭的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。
门口传来一道极为恬淡恭敬的女声：“总裁，钢琴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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