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全都是资料，而且每一份都有笔记。
景园找了个拆订书钉的东西，确认时礼给碎纸机通了电，一叠材料就要往里放。
“这就扔了？我看你有很多笔记在上面。”
“都不要了。”景园平静的把资料放进去，碎纸机有一些操作噪音，正好衬的房间里很热闹，或者说，气氛和谐。
“其实我也经常丢我的大纲或者草稿，不过，我常常都是找不到了。东西放的很乱，有时候想起什么，想找一下当时记过的笔记，就找不到。找不到的时候，反而会觉得，都很有用，超级有用，无与伦比的有用。”
景园听出来时礼想说什么：“我这些是真的没用了，而且也算是涉密资料，本来就应该销毁，当时打印出来，也是因为不想一直对着电脑，容易眼疲劳，现在看也看了，东西也记住了，留着这些，没什么用啊。”
时礼缓慢的点头，他帮忙拆东西的时候，有意把纸都反过来，不看上面的内容，拆好以后，交给景园确认，然后景园把它塞进碎纸机。两个人做着做着，竟有了sop。一切非常顺畅，隔不久，碎纸机就满了，时礼负责用大的黑色垃圾袋装好，收口，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。
“累吗？要不要休息会，你晚上还有会吗？”
景园摇摇头：“没有了，以后都没有了。”
时礼：“？”
“我的办公系统被停了，其实昨天也不是不开会，只是我进不去罢了。我给医院打了电话，得到的回复是，怕泄密。一切等我回去再说，顺便他们希望我尽快回去，否则的话……”
“如果工作比较重要，其实你可以……”
“工作是很重要，病人的生命有时候就是千钧一发的事情，但是，那不是某一个单个的医生能力挽狂澜的事情，以前我觉得我很重要，事实证明，这个世界没有谁都会正常运转。asp选择我，不是因为我必不可少，只是因为我比较适合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做了很多努力才适合。”
“是的，可是，适合的人很多，就算没有我，还有人排着队，那些人一样优秀，或者更优秀。”
“你这是悲观的想法，景医生有那么多科研成果，间接挽救了多少病人？”
“我说了，那是因为我的团队，我的平台，我站在别人铺好的路上，我也只是其中的一环。”
“就算你只是其中的一环，或者，你只是一段时间里运行的关键元器件，但在那段时间，那个位置，你发挥了作用，推动了别人，不管是患者还是你的学生，你的同事，都因为你有了收获。你妄自菲薄，也不能否认这些，因为确实是存在的。”
景园沉默了，刘海不知什么时候挡住了视线，刚好，就这么挡着，能阻挡一点时礼看过来的诚恳目光。
时礼说的没错。她的确发挥过重大的作用，她现在失望的只是，她才离开一小会儿，才做了一段时间的私事，在完全没有影响工作进度的前提下，医院还是关闭了她的权限，把她阻隔在门外。
时礼感觉景园可能需要安静一会儿，他站起身：“垃圾有点多，我先去丢一次吧，你休息休息。”
看着时礼把一个个黑色垃圾袋拿在手上，景园突然站起来：“一直碎资料也太累了，不弄了。之前不是说好去超市吗？现在，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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